[秦时明月]卫良-天造地设
*私设有,ooc有。
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,
开不完春柳春花画满楼。
——曹雪芹《红豆词》
贰拾柒.
卫庄在张良面前往往是要收敛很多的。那种乖戾的锋芒,突起的尖刺。都一一安稳的顺下去,再有试探也都敛着分寸,当然——除去亲吻这样的事,和他两人之间的体己话。
他两人演的还算不错,没露出什么端倪,相敬如宾,偏是这里让人注意。偶尔碰上眼神,纠缠几下也就放开了。张良说的时候,卫庄就盯着他看,由额到唇,然后停滞。那感觉在对卫庄颇有偏见的墨家人看来,张良就像是只兔子,而卫庄是蛇。就连离开的时候也是一路走,有时候跟上几步,就看见卫庄伸手勾了张良的肩。那就像是威胁。
“那纯粹是因为偏见才那样觉得的吧。”
卫庄倒没想着遮遮掩掩,只是张良一向在意礼节,他自然而然就等到人迹较少的时候再去环张良的肩。
“这份偏见倒是给我省了不少麻烦。”
卫庄大白天的带着兜帽有些扎眼。不过一大清早路上也没什么人,张良顺道去了点心铺,卫庄就跟着他一并等早晨的第一炉糕饼。
“怎么,你怕他们问你?”
“我怕这东西作甚。你我是什么关系,又干我和墨家合作什么事?”
“要是混淆一谈,我会很头疼的。”
山里弥漫着水汽,张良勾住卫庄的手,卫庄将他的糕饼拖在手里,低眼看了看张良。
“那你还真是不近人情。”
糕饼还是温热的。豆沙的香气甜而不腻,卫庄不偏爱甜食,但他空腹了一晚上,难免有些饿。
小圣贤庄的饭菜品种多却量少,卫庄时常是吃不饱的。张良说他们更讲究精食,但这准备的未免也太少了。卫庄时常想,这小圣贤庄里别是只有张良吃的是猫食,毕竟叫学生准备吃食还是要谨慎,卫庄的饭菜与平时张良的胃口相持平。
“你下回多吃点。”
没等张良接他的上句话,卫庄紧接着又冒出一句来。
张良倒是领悟到了卫庄是什么意思,他“哦”了一声,然后刻意的拖长了自己的尾音,他抬眼向卫庄看过去,只瞄见了对方速速移开视线的样子。
“我会尽力。”
他一直控制自己的饮食,以便后来胡吃海塞各种糕饼也能维持着一点赘肉都没有的现状,倒把卫庄给忘了。
在张良的记忆力,卫庄好像是挺能吃的。
“倒是我委屈你了。”
卫庄身形高大,他从小圣贤庄半锁的小门进去时,总要侧过身,然后将头埋下来些许。这一大清早的学生都还没起,张良上午有课,他很正式的将那些糕饼托付给卫庄,灌下口隔夜的凉茶之后又捧着书简出门。
他生怕张良一早就因为那杯凉茶闹肚子,那感觉不好受,卫庄知道。
——张良身子娇贵,他下意识这样去想,也就下意识的想护着。张良连韩非都长不过,韩非虽不受韩王待见,但他至少能对自己很好。
张良身上照样有细小的伤痕,看不出来,但卫庄摸得到。那双眼在低垂下去的时候总有些疲惫感,他在不断的拉动自己去做常人做不到的事,那样的劲头偶尔让卫庄都生出些挫败感,但张良很累。
卫庄有时很想张良只是个普通的贵族,至少这样不会过得太辛苦。
“三军可夺帅也,匹夫不可夺志也。”
张良从未觉得自己当真高谁一筹,出身之后无论是王室贵族还是平常百姓,都不是供人亲手选择的。
“而且如果我不是相国府的‘张良’,庄兄还会认识我吗。”
那的确未必。
卫庄埋头挑着菜里的青椒圈儿,张良下课之后就回来窝下了,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气,倦倦的缩在榻上。点心他拆过之后只吃了小半块就失了胃口,困得眼皮都要粘在一起了。
“哎,别剩菜。”
如卫庄所愿,张良吩咐着多备些东西。只不过今天的饭菜不大合卫庄的胃口。他看看张良,又看看被挑出来整整齐齐堆放着的青椒圈儿,他打小就不喜欢这东西,也不喜欢豆腐皮。
张良不怎么挑食,只是他母亲不喜欢香菜,祖父又不喜欢鱼,时间久了,他也不见得这两样东西,倒是张秀天生的粗口,什么都吃得很香。
“那。啊——”
他懒得看卫庄来回纠结是听他的话还是维持“青椒好讨厌”的本心。
结果卫庄只端给他一小堆干巴巴的青椒。张良看着那堆由小到大叠在一起的青椒,这连口饭都不留给他,干吃青椒他也很难啊。
“所以还是剩下吧。”
卫庄想张良的嘴应该也蛮刁的,怎么说一起好吃好喝的长了那么多年,作为张家的长子,张开地对他严苛,但也是把他千般爱护着的,怎么会少了张良的吃穿。
张良没什么贵族架子,自卫庄认识榻开始,张良的人气似乎一直很高。
“你要睡的话,过会儿我来叫你。”
卫庄算了算,以张良今早告诉他的,昨晚一直辗转反侧直到破晓才入睡来算,他有将近十个时辰未曾休息过了。
事实上张良昨日也没有多忙,他早早就收拾好了睡下,却没想到夜里不知怎么就心烦意乱,一整夜睡了醒醒了又睡,中间来来回回做了好些个噩梦。
“我今晚留下来陪你。”
卫庄伸手去撩他额前的碎发,他这些天都未曾拜访小圣贤庄,事实上他也有些不大习惯。
“嗯——好。”
张良向榻的外侧又挪了挪,卫庄挨着榻边坐下,他背对张良,只觉得对方的手从自己身后偷偷摸摸的探过来,然后将他的腰身环住了。张良的眼睛已经粘上了,他没盖被子,下意识的蜷起了身子。
大抵再过一天,扶苏就该到桑海了。
他有些亢奋,又有那么点慌乱。就算颜路告诉他小圣贤庄会是他的后盾,张良也没办法彻底的撒手去做。小圣贤庄是他的后盾,也是他的软肋。
——庄兄。
卫庄正闭目养神,听见脑后传来一声呢喃。他回头去看的时候,张良把手收了回去。两臂一抱搂在自己前胸,大概是有些冷了。他将身子向下伏了伏,或许梦到了些不太好的。秀气的柳叶儿眉略微皱起了些。
他的吐字很模糊,但卫庄对那个称号非常敏感。
这还是第一次撞见张良说梦话。
卫庄起身扯开棉被给他盖了肚子,自己又窸窸窣窣的爬到里侧去躺着,通常都是张良睡在这一侧,墙壁散出一阵幽寒,卫庄想张良盛夏时大抵就会贴着这堵墙睡。
自他们重逢之日已经过了一个冬春,现已入夏,他看着张良褪了裘袄,到现在衣袖下松松裸出一小段白皙的手臂。
他们在一起怎么也得四五年了,先不提张良如何,至少在分开的那些年岁里,卫庄也没对张良以外的谁动过心思。且就是张良对别的谁动了心思,他还是现在最大的赢家,虽然嫉妒是卫庄这样的醋坛所免不了的。
他伸手把张良勾了几下搂进怀里,忽然觉得他们有点像依偎取暖的猫。
张良的身上有他喜欢的味道,温和又内敛,身体是个暖炉,唯一的缺点是头发有点扎眼睛。对于张良来说,卫庄的体温要更高,肌肤相贴时的灼热感烧的他羞耻的要疯掉,他有些醒过来的势头,只是肉体的疲倦让他没能睁开眼睛。
他在梦里坠进亲昵又缠绵不休的深渊,后来迷迷糊糊的又喊出一句很轻的“庄兄”。
张良又有点无法正视卫庄的脸了,觉得心里烧的有些躁动。
TBC.
卫·我吃不饱·小心思挺多·子房贴贴·庄。
在我心里张子房其实一直处在一个很尴尬的夹缝之中,他很累,他需要兼顾的东西比任何一个人都多。我的宝贝为什么要这样。我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。
我已经三个周没有写手稿了我快把我自己馋死了。等我考完,就等我考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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